小女结巴

赐予我生的希望,我便视你为神

情深

“小范先生回来了。”


同村的胖婶远远看到那一抹白衣,便扯着嗓子喊出声,


范闲看到远处圆润的身姿,将想躲开便听见胖婶的叫喊,只得僵直的走过去,


渐行渐近的少年身形挺拔,虽说自带一身贵族气派但配上这白布衣,到更像是藏于山中的隐者,


胖婶看着范闲那张比村里女人还精致的小脸,越看越满意,将挎着的篮子递给范闲,一双小眼放着光亮说到


“听说你义父又病了,这是我上山打的野味,你熬汤给他补补,唉,家里没有个女人就是不行,前日我领你去看的那个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范闲努力忽略心中抽搐,脸上挂起笑容温润的回到


“那姑娘无论是样貌还是家世都是百里挑一,但范某一无功名二无钱财,义父还常年卧病,真的是配不上那位姑娘。”


看到范闲一幅黯然神伤的模样,胖婶心疼的拍了拍范闲的后脊,


那拍打声比村里祭祖的鼓声小不了几分,还好范闲是个大宗师,要是个普通人恐怕早被拍趴下了,


“你别这么想呀,咱们着十里八村的能识文断字的可没几个人,我说那姑娘挺中意你的,你看看别人家你这个岁数的,儿子都能放牛了,那个,你别担心你义父,”


“你义父那里不还有我呢吗,其实我早就中意你义父了,私下也问过你义父的意思,但他说你尚未娶亲,要等你婚娶后再想自己的事情,所以你,”


胖婶虽然性格粗犷,但将这种事情说给小辈听,还是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着范闲,等将重点说完才好意思抬头,却发现范闲早已没了踪迹。


范闲体内的霸道真气运行到极致,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便停在竹海深处的家门口,


四年前他与庆帝秉烛夜谈后,便将检察院扔给言冰云,自己带着陈萍萍来到江南的这个村子做教书先生,


其实本来他想带陈萍萍回老家,但陈萍萍有些近乡情怯不同意,范闲便由着他住在这了,


屋外的厨房冒着炊烟,饭香缓缓飘进范闲的鼻子,额边的青筋不觉的消下去,


陈萍萍年轻时在宫里做的是伺候人的活,两人在一起后,生活琐碎的事陈萍萍就没有不会的,更让范闲没想到的陈萍萍竟然会做饭,而且味道还不错,


范闲心疼陈萍萍的身体,就自己学着做不让陈萍萍动手,还好他聪明学的快,就是做饭这件事情,真的是仅仅能吃而已,


还好两人都是见过生死的人也不在乎这点小事,陈萍萍不时的也会做几道菜为范闲解馋,


范闲走进房间故意不去看等着自己吃饭的人,直接坐在饭桌前,看到桌子上的清蒸草鱼,范闲一直板着的冷脸不由的缓了几分。


陈萍萍看着自从回到家,情绪就有些不对的小人轻皱起眉头,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将上面的鱼刺剔下放到范闲的碗里,


“今天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范闲就着鱼肉吃下一大口米饭,颇有些泄愤的样子但就是不开口说话。


陈萍萍将筷子放下桌子上,清脆的声响让范闲双耳微动,


“怎么,你是想今日不和我说话,还是以后都不和我说话。”


微弱的叹气声惊得范闲心头轻颤,


他装不住,一头扎在陈萍萍的毯子上,抱着年长者纤瘦的腰部不松手,一双星目泛着水意盯着陈萍萍委屈的开口


“怎么,萍萍和别人私定终生,还不行我耍耍脾气,你和胖婶的事情都不和我说一声,是不是那天你和她好了我都不知道!”


陈萍萍有些无奈的看着腿间的人,他抚着范闲的卷毛,想了想说到


“安之,你昨日随口说想吃清蒸鱼,我今天便想着要为你做,但若是别人,我断不会如此。”


猝然亮起来的眸子,像是一抹光明照进陈萍萍的心底,使其嘴角不由的翘起,


久在心海里沉浮的人,那还会在意别人嘴里说的是什么,只会在意做了什么。


“可是那也不能掩盖您没和我说的事实,义父,我要补偿。”


年轻人的嗓子变得低沉看着他的眼神没有遮掩,热辣又直接,看的陈萍萍微红着脸垂下眼,


“随君采摘。”


四年光景不长,却足矣消融年长者眼中的苍凉与幽暗,剩下的只有能溺死人的柔情蜜意,


当然,仅仅是对于范闲一个人。


屋外的雨声滴滴啦啦响个不停,房间内药味浓郁刺鼻,范闲起身看一眼药壶内的药汤,用袖子随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蹲下身扇着炉子内的火苗,


床上的呼吸声如同破败的鼓风机,费力而缓慢的喘息着,摇摆不定的火苗映在那双漆黑空洞的眸子中,


“咳咳。”


床上的咳嗽声唤回范闲的意识,他连忙将药汤倒入碗中,向床边走去,


肉体与桌子相撞的声响,听得陈萍萍皱起眉头,


少年轻柔的将人抱在怀里喂起药汤。


“让我看看。”


年长者的神情不容置疑,范闲只得将手臂举起,


白皙的皮肤上一片青紫,


“很久没有看到小范大人如此惊慌。”


年长者有意的开起玩笑,想缓解少年心中的沉闷。


“那您就多看看。”


却不想少年竟因他的话哽咽起来,双眼泛红慌乱,让人心疼,


“安之,咱们回京吧,你也该看看你父亲和鉴察院了,毕竟庆帝那里,”


“不回去,父亲有姨娘、若若陪着,鉴察院有言冰云,庆帝有事自会找我,他们都有想要的,都有人陪,”


“萍萍,我只有你,你多陪陪我好不好,求你。”


腰间的手臂箍的他发疼,陈萍萍像是没感觉到是的,又往范闲怀里靠了靠,他费力的抬起手抚摸着范闲紧绷的面孔,安慰着言不达意的人,


“好。”


他又何尝不是只有范闲。


一场秋雨过后,陈萍萍的身体不知怎么竟有了起色,范闲看着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人,心里的石头非但没有落下反而又坠了坠。


他走上前去将人抱在怀里,只有如此他的心里才能踏实些,


“安之,你可知,家里这个时节正是樱花满天,我记得,我娘将我卖给官家的时候就是这个时节,”


范闲神情紧张的握紧年长者的手,陈萍萍的生平他早就暗自查过,但两人相守七年,他还是第一次听陈萍萍亲口说起,


陈萍萍看到他的动作,笑着拍了拍范闲的手,温和的开口,


“其实这也没什么,当时洪水泛滥每天都有饿死的人,我娘这般也是为了我能活,所以我不恨她,可是,一个下人活着那有那般容易呀,”


年长者不知想到什么,竟不由的轻叹起来,感到身后人的紧张才又开口,


“呵,可能真是老了,这两日总是想起家乡的樱花,安之,你帮我摘回来可好。”


红丝满布的双眸犹豫不定,陈萍萍伸出手抚平那眉间的褶皱,含笑的补到


“以你大宗师的功力,一日便能回来,怕什么,我在这里等你。”


范闲看向怀里的人,温柔而坚定的双眼让他感觉那个统筹帷幄的鉴察院长又回来了,


范闲确认般的开口,


“你会等我回来?”


“一定。”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范闲两个都占全了,可陈萍萍还是希望他能在这世上活的更久些。


范闲在家里转一圈,将樱花种在院子里,如同身形僵硬的老人缓慢的坐在台阶上,


陈萍萍没有在房间,准确说房间里没有任何痕迹证明陈萍萍存在过,虽然范闲早就想到这种结果,但真正来临时还是有种恍惚感,


七年光景仿若黄粱一梦,梦醒人离,却不知那个是梦?那个是真?


“陈萍萍在哪?”


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范闲身边,


“院长很好,他说你应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鉴察院言冰云代你管理十年,你应该让他休息一下了。”


身体重撞在房梁上,范闲神情冷漠的掐住影子的脖子,感到面具后面的人呼吸困难才开口


“你不会认为我不会杀你吧?我再问一遍,陈萍萍在那里?”


“院,院长,在那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若不动我,十年后,院长与你相见,你若杀了我,或,对我动刑,你这辈子,别想见到院长,院长,让我转述,给你。”


“砰”


影子被范闲甩到地上,撞到磨盘后停下来鲜血脱口而出,


“告诉陈萍萍,我等他。”


范闲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掌,如同实质的杀意被强压回体内,可冷漠幽深的眸子却亮的让人害怕。


十年后


鉴察院院长屋内


影子看着十年未见的人,他不得不承认老天是会偏爱某些人的,


十年的时间里,范闲除了双鬓多些白丝外,未有多大变化,


可现在范闲在庆国、北齐的名头,与陈萍萍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老谋深算诡谲阴鸷玩弄人心,用多么阴狠的词语形容他都不为过,


而曾经名震庆国的诗仙与惊世的红楼,却没有那个文人骚客会再提起品读了,


但谁都无法否认,范闲如今就是鉴察院的天,鉴察院内真正实现外面石碑所说人人平等,而庆国也做出一定程度的改变,毕竟谁面对一个头脑聪慧的大宗师都会有些头痛,


“你来了。”


范闲停下笔轻轻吹了吹,秀气的字体与陈萍萍有九分相似,


“他葬在那里?”


影子看着主位上的人,神情一瞬有些恍惚,那种眼神,那抹笑意,与记忆深处的老人太想像了,


他隐去眼中的水意,清了清嗓子


“就在这检察院里,”


他将一个白玉小瓶放在范闲桌子上,


“除了这些,院长说,他未食言,他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看着你。”


范闲轻柔的将白瓶拿在手中,十年间眼中的柔情都给了这个瓶子,


“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回院一个月后。”


范闲走出屋子,停在院子的阴凉处看向院中的樱树手掌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内侧的口袋,一身黑衣仿若与阴暗融为一体,


王启年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站在他身侧,


“我死后,将我洒在鉴察院内,我想陪着他。”


“是,院长。”


范闲回首看向身后的屋子,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从此只有眼前路,再无身后身,回头无岸。


王启年走出院子眼神变得黯淡下来,鉴察院能与庆帝抗衡多年,除了靠院内的团结护短还有就是范闲这个大宗师,


但叶轻眉的想法太过理想,庆帝这几年用庆国大义慢慢腐蚀院内的想法扭曲石碑上的思想,


鉴察院已是必败之局,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这件事情范闲心里必然也是清楚的,


但如此聪慧的范闲为什么会这般守着鉴察院,是为他母亲还是为陈萍萍,一直是王启年心中的疑问,今天王启年心中已然了知,


他突然想到初遇到范闲时,一次酒后范闲和他说的话,


我这辈子心里只能容下一个人,若有一天要我在天下人与心中人之间做出选择,我一定会选心中人,我就是个小人物,天下如何与我何干,只要我与我心上人开心快活就好。


可惜,那般介意放肆的笑声,他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竹林深处


“我死后将我洒在鉴察院,范闲不喜孤单,我得陪着他,十年后再将我已死的消息告诉他,”


不知想到什么,形如枯蒿的老人突然轻笑一声


“他那么聪明,一定早就想到了,但你不说,他就会存有希望,”


人,存有希望才能好好活着,


“萍萍。”


老人清明的眼神变得朦胧,恍惚间他看到少年一身白衣,从门外走来欢快的叫着他,他微微翘起嘴角,双唇一张一合却再也发不出声响。


影子颤抖的跪在地上良久后哽咽的开口


“院长走好。”


那个,突然想到的梗,不写心里过不去,对不起奥,等我想到甜梗补偿你们,喜欢多评论!!!爱你们,爱萍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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