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结巴

赐予我生的希望,我便视你为神

藤蔓(二)

“不行,姐,这几年咱们和海河帮的关系你心里清楚,何必因为那个老东,吉爷以身犯险。”


难得看到贺涵违背袁九的意思。


袁九看着坐在驾驶坐位的男孩儿,平日里冷的像个冰块的面孔上布满焦急,淡漠的瞳孔里浮出一丝玩味,然而在听到贺涵对袁武吉的称呼后,那一丝玩味转瞬间消失殆尽。


贺涵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换了称呼,却也没有避免车内压抑肃静的氛围。


袁九慵懒的靠在后座位,一双猫眼半眯着扫贺涵一眼,便垂着眉眼把玩起手里的折扇,明明是一把男扇,握在袁九的手里却丝毫不违和,反而填了一丝英气文雅,让人看起来怎么也想不到里面坐着的人是天津卫赫赫威名的袁九,反而更像是那个女校教书的女先生。


报童的叫卖声从窗外飘过,报童隔着车窗拘谨的看着里面的袁九,手里的报纸被纂出褶皱。


可能是今天买的份数回去不好交差,报童想卖一份给这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姐姐,但汽车周围凶神恶煞的保镖让他犹豫着不敢上前。


在刀尖上舔血讨生活多年,袁九对周围人的神情异常敏感,毕竟以前一起出任务的人都是亡命徒,谁又能保证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捅她一刀。


她抬起眉眼迎上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在看到报童胆怯无助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街头乞讨的岁月。


袁九微微侧身向窗外的报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车内压抑的氛围顿时变的轻松,贺涵悄悄松口气,用手胡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家吧。”


看见窗外的小啰啰递给报童两个银元,袁九看着手中的报纸对贺涵温和的开口。


“好嘞。”


贺涵瞬间带笑的眉眼使袁九轻轻的叹一口息,那个从死人堆里捡到的脏兮兮的男孩一转眼也长成了英俊帅气的模样,虽然还带有青涩但也不妨碍让女孩子顿足。


岁月催人老,袁九心里不由的轻叹,不然袁武吉怎么会又看上别人,天津卫谁人不知,吉爷只喜欢年轻的。


汽车驶进一个幽静的路口,一处气派的庭院显现出来。


袁九这两年变的越发喜静,帮里的事情大多都交给贺涵打理,自己深居简出的对外宣称修身养性,其实是懒得和那帮老狐狸打交道。


这个世道,只要够狠你就能活的很好,大家都怕没有底线的人,袁九偏偏就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准确的说,她的底线是一个人,可这个人把她丢掉,那她的底线也没有了。


袁九换一身舒服的绸缎褂子,步伐悠然的走在通往书房的长廊里。


贺涵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身后。


“叫老五来我这里一趟。”袁九看着前方轻声说到。


“好。”贺涵剑眉蹙起,颇有不情愿的回到。


“怎么,你不高兴。”听到袁九的反问,贺涵刚想说他做的我也能做,便看见袁九正回头含笑的望着他。


那双眼睛如半玄的月亮,忍不住让人想多看几眼,可在仔细瞧瞧,便会发现那深棕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对生命的漠然,仿佛在她的眼中人和动物没有分别,都是任由宰割的东西罢了。


“没有九爷,我这就把老五叫来。”贺涵后颈倏然感到凉意,连忙低下头说到。


袁九看着疾步远去的人,握着的折扇轻柔的敲打着自己的手掌,一双美目如同极寒之地的深渊,让人望不到底。


海河帮身为天津第一大帮,戒备自然森严,护卫领着请来的名医左绕右绕才来到袁武吉的庭院,显然请来的老人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苍老的双眼略显迷茫。


跟在他身后,易容而来的袁九心里却异常轻松,这是她生活十几年的地方,但毕竟是乔装而来,她半低下头耸着肩,一副害怕紧张的模样随了老人走进袁武吉的屋子。


师爷走过来和老人交谈,江湖中人说话让人听起来舒服,袁九趁他们交谈偷偷的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可能是病卧在床,袁武吉也没有心情打扮自己,平日里浓妆艳抹的脸,此时惨白的与他身穿的里衣无差。


那双桃花眼也无力的半睁着,可能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媚眼微转竟朝她望过来。


两人目光相撞,袁九心惊的垂下头,没有发觉床上凄凄掺掺呻吟的嗓子倏然的顿了一顿。


这次袁武吉吃了大亏,原本就阴晴不定的性子变的更加阴沉,伺候的稍有不顺打骂都是次要,一不小心命可能就没有,听到请来名医来医治,这帮仆人都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怕大夫说了什么触及袁武吉霉头的话,连累自己。


老人家要看袁武吉的伤口,袁九心想着借个由头找个门外的丫头进来帮衬,想来自己和海河帮这几年不对付,虽说是担心这个老男人来看一眼,但万一自己被这两个江湖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识破,把小命留在这里,那自己那帮过命的兄弟不得发疯,别人不说,贺涵就得不死不休。


谁知她刚往门口移半步,袁武吉便指着她,让她过来帮忙。


袁九硬着头皮来到床边,四年前她被袁武吉伤了眼睛,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神也不太好,两人离近了才看见里衣松垮的罩在袁武吉的身上,肋骨清晰可见。


她小心的将袁武吉扶起,身后放两个靠枕让他能舒服些,鼻头忍不住的发酸,袁九跟随袁武吉十几年,从没见过他这般狼狈。


老人动作轻缓的拿开带血的纱布,鲜红的血色晃的她双眼泛红,虽然觉得是袁武吉贪色咎由自取,但也止不住心里不断翻涌的杀意。


霍震霄。


枯瘦的手指用力的掐在她的手臂,习武之人手劲大,袁武吉也没有收着气力,尖锐的疼感唤回她的意识,只见袁武吉僵直着身子抵挡疼痛,没有打理的碎发,沾满汗水贴在他的额头上,修长的睫毛不停的颤动。


“好疼。”


袁武吉没有力气拿腔拿调,深沉的低音透着无力钻进袁九的耳朵。


她知道袁武吉受不得疼,明明是刀口拼杀上位的人,却受不得疼,以前手指划个口子都要冷脸好几天,如今却受这么大的罪。


袁九不由往袁武吉身边移了移,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我真的没想写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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